米乐M6网页版登录入口·围炉夜话岁时记忆里的烟火之味

2024-02-06 15:52:32 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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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触摸大地之美 2014年12月17日,在湘西老宅子的堂屋里,老人将新鲜猪肉腌制后,将其挂在灶堂上烟熏火烤。一日三餐的烟火或重或轻,或有或无,充分让肉质与空气接触,一段日子过后,灶堂上的肉会被熏得 滴油,在烟火里暗传出肉香,成为美味的乡里腊肉。)

  湖南人过冬,不只是靠一把火,还非得有烟。烟与火是一对情侣,在湖南这块地盘,它们把日子过得最有滋味。

  无论是湘西的火塘,还是湘东的火缸,烟火在冬季日夜相守,它们见惯了人们的居家冷暖,听不尽家长里短,还晓得老人家的念想、男女间的私事。但烟火不声张,它们俩只顾着自己的小日子,或清淡,或厚重。

  无数个湖南人的灶台上,烟火把各种肉食轻烘细吹成腊味。最平常的日子里,烟火在锅甑下催生出一日三餐,酸甜苦辣。它们随后跑到外面,把主家的菜肴告诉村人,也可能会停驻于灶台上的房梁瓦楞,结成厚黑的堂煤,看一看年底祭灶王的热闹。

  最期待的是除夕,烟火化作烟花,作为夜空的唯一明星,它们变着花样登场,也鸟瞰着人间的万家灯火。能获得这一夜的专场,烟花一定不会忘记的,是浏阳、醴陵等地的人们。

  在湖南的日子如此有滋有味,烟火心里明白,大概只有在这里,才能相濡以沫至今。它们也曾闹矛盾,分居,甚至诀别。比如,烟在都市厨房里饱受主妇的白眼,烟被几乎所有的制茶师拒之门外。到了湖南的一些乡村,烟与火终于受到了同等待遇,它们在茶里缠绵,制出一种叫作烟熏茶的土茶。哪怕是对待远方来客,海南的槟榔,烟火也被湖南人请去作陪,把青果熏成了烟果。

  可以说,没有谁比湖南人更懂得烟火的味道。此味不只是与口舌肠胃相关,还关乎肉身的冷暖、内心的喜悲。或许也可以说,这里已是烟与火最后的伊甸园。那么,它俩的情和爱还会长久吗?

  (在湖南隆回县虎形山瑶族乡,瑶族青年男女相聚崇木凼村“花瑶古寨”篝火晚会上,和各地游客载歌载舞共庆“讨僚皈”传统佳节。)

  出现,一些刚当上公公的男人还会被强制标上“扒灰佬”,成为戏谑一景。尽管“扒灰”的出处有很多,但乡村里的人们坚信,它的本义是扒扫灶膛里的柴灰。

  柴灰所在的灶台,定是烟熏火燎,锅里往往是辣椒炒肉或蒸菜。在烟火最盛的冬季,灶口上熏着腊货。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烟火。湖南人似乎乐意沉浸于烟火之中,或者说,更懂得烟火的味道。

  且不说人们熟知的腊货,湖南喝茶也得喝烟茶,嚼槟榔非得嚼烟果。除味觉外,烟火在湖南还有诸多滋味。火塘里的烟火关乎一个家的温暖,火缸里烧的过年火,绽放于夜空的烟花则属于视听表达,只为祈求幸福。

  这正是味觉与味道的区别。如此说来,面对一处处烟火,只谈味觉多少有点清淡,而不谈味觉又成了不食人间烟火。在酸甜苦辣之后,很有必要再说一说烟火味,它既是各种滋味的制造者,也是包装者,还是推广者。

  少有人注意的是,在“柴米油盐”的日常生活里,“柴”是排在“米”的前面。从生活功能上看,柴属于燃料,米是主食,油提供基本所需的脂肪,盐补充盐分,也作底味。柴火燃烧的价值,除烧制饭食外,首要是供暖。尽管湖南三面环山,但在一些人口较多的丘陵地区,柴木资源并不充足。人们因而极力扩充柴的种类,可制作房屋、家具的杉木、樟木不会用作柴火;松木生长缓慢,更多用于柴火的是如栎树等杂木,既可直接烧,也可制成木炭,此外还有杉树枝、松树叶,以及稻草等。

  2015年1月初,在常德市石门县白云乡山间听到有人唱起“刘海砍樵”。传说中的刘海是北方人。“刘海砍樵”现今已列入我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,早已传唱湖湘各地。这一戏段能广为流传,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,各地都有“砍樵”(即打柴)这一日常背景。

  “今年的白炭价又涨了,要180块一百斤!”2015年1月28日,恰遇气温骤降,湘东的醴陵市枫林市乡五十集镇上,很多老人在打听“白炭”的行情。所谓“白炭”,其实是黑的,是由当地山上一些杂木,如栎树、油茶树等硬木烧制而成。烧制白炭时,要在木炭赤热时取出窑外与空气接触,利用热解生成的挥发物燃烧时的高温进行精炼后,再行覆盖冷却,不仅有较高的固定碳,而且表面附有残留的白色灰分,因而得名。

  在过去,每年年末的寒冬,木炭是一大紧俏商品。山区的人们都会烧出大量的木炭运至外面贩卖。由于木材或木质原料经过不完全燃烧,或者在隔绝空气的条件下热解,所残留的深褐色或黑色多孔固体燃料。是保持木材原来构造和孔内残留焦油的不纯的无定形炭,其燃烧时间长,燃烧值大,是人们冬季取暖的燃料。

  烟火在冬季最盛,另一意义在于供人取暖。从湘东的火缸到湘西的火塘,与北方的火炕相比,火缸、火塘所燃的木炭、柴火直接供人温暖,同时也屋室内散发出或浓或淡的烟火味。此味为湘西山民最爱,他们在火塘上架设铁锅,既取暖又吃饭,还熏腊货,将烟火的价值最大化。也因为此,人们在火塘边设置了一些禁忌,锅架为护火祖先,任何人不得脚踩,火塘与中柱间设先人的灵位,谁也不得造次。

  在湘东的醴陵、浏阳等地,“砍樵”被人们称为“扒柴”。一年四季,农妇总得上山收拾松树、杉树等落叶枯枝,但绝不会像深山林区那样伐木做柴。当地大凡年过五十的汉子,都曾在十来岁时进醴陵浏阳之交的山区砍柴,天亮出发,天黑回家,只为弄得一两担细小杂木树枝。而更为常用的柴料,则是稻禾收割后的禾秸。一家四亩田,近千把禾秸,在当时都得收拾整齐。更要在秋后晒得不留半点水分,放在屋梁上码得严实,用于日常烧火做饭。禾秸和山上拾得的细软柴火,燃烧值都不高,还容易发烟,一把柴火下去,炊烟腾起。

  这些情势温柔的柴火要想将肉食一下子炒熟很有难度,因而农妇一般将肉切成薄片、炒到七成熟就加水一烹,便烹成了小炒肉。

  湘东蒸菜的盛行,同样出于柴火的紧缺。蒸菜最早出现于浏阳等地农家,人们在每天早上将一日饭菜做好,置于蒸锅,蒸锅下的灶里只需有些暗火,饭菜便可一天保持温热,随时可食用,省去不少柴火。

  从柴火资源不足的这一向度考量,我们也会发现各式腊味在湖南盛行的另一原因。通常而言,腊味是指在较为潮湿的环

  境下,将食物腌制后,再加以烟熏、烤制而成的,便于储存。实际上,腌制过后的食物,亦可长期储存,比如苗、侗等族的酸鱼、酸肉。湖南人更习惯制成腊味,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将有限的柴火最大化地利用起来。——人们将各种食物悬挂于灶台上,使之烟熏火燎,但并不是将食物直接置于柴火上烧烤。这相当于将柴火的尾气充分利用,称得上是一项古老的节能措施。此外,老式灶台上,通常还会埋放一个瓮坛,用于烧制平常用的热水。这也是柴火不足的另一证据。

  柴火的性情培育了人的口味。小炒、蒸菜、腊味,严格来讲,它们都无需烈火猛炽,诞生于稻草、松枝、茶籽壳、谷壳、甚至锯木灰等的温火柔烟。这些食物随后又驯服了我们的味蕾,尤其是腊味所特有的烟火味,以致湖南人吃槟榔要吃烟果,喝茶也得喝烟茶。

  厨灶间,一年的熏燎下,烟火会积成厚实的黑灰。不管是湘东,还是湘西,人们管它叫作“堂煤”。农历小年这一天,人们会清扫“堂煤”,并祭灶王。对湖南人而言,但凡祭神,烟花爆竹是少不了的。

  “今年的收入要比去年少一点,过年放的花炮可能会要少一些”。位于湘东醴陵市枫林市乡马家冲村的易平安,长年在家附近的一家花炮厂上班。2015年1月29日傍晚,他在回家路上计算着过去一年的收入,盘算着除夕夜燃放哪种价位的烟花。

  像他一样,整个醴陵,以及邻近的浏阳,有无数人在各种烟花爆竹厂上班。这里是全球最大的烟花爆竹产地,也是这一产业的源头。这是一群以烟花为生的人。在他们眼里,烟火则是另一番滋味。一年的艰辛劳作换来一年的收成,或许也会因偶

  除了腊味食物、烧火取暖,人们的悲欢离合也满是烟火味。在全球第一的烟花产值经济中,少有人会去追寻烟花的古老身世。如烟花源地之一的醴陵,传言星子灯是烟花的前身。在更广大的区域里,攸县的打铁水、汝城的香火龙、隆回的炭火舞等都属烟火在寒夜给人们燃起的狂欢。在我们的日常滋味里,它独有的味道总会弥漫于湖南各地。

  (隆回“炭花舞”,表演者将木炭点燃,双手把握着竹竿,踏着音乐节奏,甩动灯笼,翩翩起舞,木炭的火花便四射开来。 )

  (在湘西流传着能上刀山下火海的法师传说,“上刀山”,就是赤脚踩在钢刀绑成的梯子上,踏着刀刃,攀援而上;“下火海”,则是赤脚踏在篝火里被烧得通红的铁板上,穿过火堆。 )

  曾有人建议,湖南的冬季采用集中供暖,因为这里的冬季太冷湿难受。正如眼下的时日。在这一建议得以实施前,我们不妨看一看在借助现代电器之外,湖南人是如何在冬季取得温暖的。

  火塘、火缸是湖南人最熟悉不过的取暖设置,前者主要流行于湘西山区,烧的是柴火,有烟有火;后者主要盛行于湘东等地,主要烧炭火,偶尔也会有烟,通常为暗火。从热能传递方式上看,火塘通过猛火炽烤取暖,是通过热辐射获得热量;用火缸烤火,则是让身体某部位接触受热缸体,以热传导的手段得到热量。两种方式,谈不上高低之分。

  相比北方的火炕,火塘、火缸边的人们更乐意直接和烟火打交道,让身体置于烟火之中。这是多数湖南人过冬、守岁的记忆。

  “过年没几天,几个孩子还出去了”,约一年前,2014年2月18日中午,那是一个雪天,位于凤凰县都里乡拉毫村的何秀强在家里烧起一塘火,同村的几个老人围坐闲聊。拉毫村是一处古城堡围起的村寨,有106户,500多口人。通常,一年之中,村里最热闹是在春节前后,外面的人都回来了。看起来已经习惯了子女不在身边,76岁的何秀强与人聊得颇有神采,他知道,拉毫古城堡建于明代嘉靖三十年,即1552年,“当时就是一个兵营,里面住的都是兵,我们都是驻军的后代,全是杂姓,汉族的有、土家族的也有,还有苗族的”,一边还不忘吩咐老伴倒出苞谷酒,招呼大伙喝一杯。

  在冬季的湘西,这样的情形随处可见。或者说,在农历春节前,老人们更乐意围坐闲聊,一则是可以说一说年节的安排,二是冬季寒冷,需要抱团取暖。湘西山民取暖烧火的地方称作火塘,或叫火堂,是在屋内挖出一个约40厘米见方的土坑,烧上几根柴火。

  到何秀强家时,正值午饭时间,由于冬天日短夜长,当地很多老人都有只吃早晚两餐的习惯,但老人家见到有客来访,热情地张罗吃饭。他顺手拿出一个发黑的三脚架,放在火塘里,再放上铁锅,烧起一盆干锅腊肉。

  在何秀强放三脚架的时候,由于火塘里柴火有点多,放了几次都没有放稳,一边的一位年轻人自告奋勇,正想用脚将三脚架按住之时,被同行的凤凰县文物局专家吕婉莉一把拉住。直到告别何秀强家后,吕婉莉才说出实情,当地人家火塘里的三脚架是不能用脚碰的,要是谁踩了,就是冒犯主家。据说,模样普通的三脚架被尊为护火祖先。

  “以前,山区的很多苗族人家比较贫穷,没有专门的灶台,冬天烤火、平常做饭都是靠火塘”,原湘西自治州副州长、湘西文史学家龙文玉说。他数十年研究苗族文化,并建有苗族文化博物馆。在苗家火塘里,三脚架的作用是支起铁锅,护火是指它能为柴火在铁锅下提供燃烧空间,进而被奉为护火祖先,可以看出火塘在当地人家的日常生活里地位之重。

  在龙文玉的苗族文化博物馆里,有一处苗家居室曾是某土司王的第三房太太居所。踏进其中,往右是一个房。